“叛贼!怎敢偷袭主人?老子定要把你们碎尸万段!”
沈有信嘶声怒吼,想要爬起来拼命,然而双腿腿弯剧痛,脖子上又架着两柄冷冰冰的锋刃,动弹不得。
狂怒之下,“贵公子”的风度也顾不得了,以“老子”自称,如同市井无赖。
陈处墨心头一片雪亮:“四铁卫”早就被黑虎堂收买了。既如此,那么郝总堂主就必然知道沈有信“少卿”的身份。
“主人!”
“快去搭救主人!”
沈有信的队伍当中,不少人拔出刀剑,想要冲上去营救主人。却听“嚓嚓”一阵刺耳的声响,一大片人倒在了血泊中。
四十多个沈有信的手下手持兵刃,袭击了身边的同伴。紧跟着,黑虎堂的人马朝前逼近,将剩下的一百几十名白马寺成员团团包围。
陈处墨点头:连“四铁卫”都能收买,更何况普通的头目或杂兵了。沈有信这个白痴,早就被黑虎堂吃透了,队伍被渗透得千疮百孔,单等他前来送死,一网打尽。
在看自己身边,李元芳、方芷寒等人均是面色凝重。
原想着黑虎堂和沈有信的人马拼个两败俱伤,自己再出来收渔人之利,如今来看,黑虎堂无伤拿下了沈有信,而且自己的力量还有大幅增长。既如此,下一步的计划就更加困难了。
“我待尔等不薄,何忍反我!”沈有信跪在地上嘶吼道。
“轻则叱骂,重则鞭笞,还言不薄?”
“厮杀恶战,功劳都是你的,背锅都是我们的,不反作甚?”
“四铁卫”冷冷回答道。
沈有信咬牙切齿,瞳孔收缩:“尔等追随反贼,谋害沈某,你们的家人是个什么下场,该知道吧?”
青龙冷冷笑道:“死到临头,还敢以亲人威胁?朱雀和玄武兄弟都是孤儿,白虎兄弟父母早亡,尚未婚配。青龙我的父母早就转移到海外了。”
三名黑裙姬妾见到大势已定,咯咯娇笑,身形一掠,退到郝总堂主身边。郝总堂主拍着手站了起来,一脸微笑,踱步过来,亲切拍了拍四铁卫的肩膀:“四位兄弟弃暗投明,老夫如同旱苗逢甘露,真是万分的欢迎啊。”
四人撤刀,一起冲郝总堂主单膝下拜。
陈处墨在人群中撇嘴:这四个叛徒,下一步该“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”了吧?
沈有信只觉得脖子上寒意顿去,恶向胆边生,左手握紧剑鞘,右手搭在剑柄上,想要拔剑死拼。
“莫要拔剑。拔剑即死。”郝总堂主阴森森的警告道。
“老贼,使我陷入如此窘境,我与你势不两立!”沈有信声音低沉嘶哑,仿佛一头陷阱中的困兽。
“呦?有点骨气。老夫空手对你的长剑,何如?”郝总堂主森然一笑,双手背在身后,朝沈有信走近两步,气定神闲。
沈有信咬牙,想要拔剑,可是郝总堂主的巨大身影如同鬼魅般,压的他喘不过气,只觉得一拔剑,自己就要毙命当场。
“老夫喊三个数,要么拔剑,要么弃剑。”郝总堂主微微一笑。
“老贼,你使诡计诈我,沈某不服!”沈有信声音颤抖。
“一!”郝总堂主喊出了第一个数。
“今日沈某认栽,非战之罪,而是内部有叛徒作祟。不妨约好来日再战。”沈有信的脸色白得像纸。
“二!”
黑虎堂的上千帮众跟着郝总堂主,喊出了第二个数。
“安敢如此......尔等乌合之众,好不嚣张......你们知道沈某是谁么?”沈有信语无伦次。
“三!”
最后一个数字喊出来,声震砖瓦。
陈处墨一脸幸灾乐祸,拖长声调,跟着黑虎堂众人大声喊出了第三个数字。方芷寒白了他一眼。
青羽脸色煞白:“姓沈的自取死路,原不足惜,只是他全军覆灭,被囚禁的白少卿就更加危险了。”
“无妨,陈某自有主张。”陈处墨说道。
场上形势突变,白马寺剩下的一百几十人被团团围困,眼见生路渺茫,虽然手中各持兵刃,困兽犹斗,却均是面有惧色。
沈有信怪吼一声,手中长剑递出,直刺郝总堂主咽喉。郝总堂主面不改色,伸出两只手指,夹住了剑锋。
沈有信臂上用力,再也无法再把长剑推出去半寸。郝总堂主的武艺,高明至斯!
“蓬”的一声闷响,却是那个名叫“云娘”的总堂主姬妾身子掠了过去,飞起一脚,将沈有信踢翻在地。长剑脱手,剑锋被郝总堂主夹在手指间,剑柄兀自颤巍巍地抖动。
“云娘,制服这厮。”
“咣当”一声,郝总堂主将双指夹着的长剑扔在青石地板上,回头坐到了座椅上,似乎是对云娘的武艺十分放心。
“贼婆娘!为虎作伥!休怪沈某下手无情了!”
沈有信咬牙切齿,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,挥拳如风,朝云娘打了过去。他下定决心,无论如何要将眼前这个女人擒下,逼迫郝总堂主放自己一马。
那云娘的武功竟似深不可测,步法灵巧,身法如同鬼魅,一阵咯咯的笑声里,沈有信的拳腿全部落空。
站在人群中的陈处墨眼神变得凌厉起来,若有所思。
“娘子,元芳,认识这女人的武艺么?”陈处墨小声问道。
方芷寒摇摇头,李元芳默然寻思。
黑虎堂众人七嘴八舌地嘲讽沈有信,给总堂主的姬妾呐喊助威。十多个照面过去,沈有信占不到半点便宜,气喘吁吁。
“沈公子,你心浮气躁,步法涣散,怎能打赢妾身?”云娘出言调侃。
沈有信气势一举,出拳顿时散乱起来。
“贼婆娘,顾不得江湖道义了!”
沈有信断喝一声,从护手下摸出一柄狭长的匕首,朝云娘咽喉割去。黑虎堂的众人一阵惊呼,不少人已经出言叱骂。
“小把戏。”
云娘身子朝后仰倒,双手托地,右腿撩起,一个夸张的姿势,踢中了沈有信的下巴。沈有信怪吼一声,撇掉匕首,像沙包一样摔在地上。
“不是大夏的武艺......动作古怪,倒好似东瀛人的忍术......”
李元芳的声音沙哑沉闷。

